贺有珍也很诚挚地点头,顺着池不渝的视线望过去,过一会,突然笑了一声,“但我也没有想到……”
“没想到什么?”
“你知道我们一直有个女生厕所卫生棉急救箱的项目吧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池不渝有些迷糊地回头。
校友会捐赠项目每一年都会有详细的清单,以及每个项目费用数额。
她只知道自己加入的时候,校友会里已经有不少类似的捐赠项目。而班长说的卫生棉急救箱,在她加入之前,也已经存在许久。
这时上了菜,贺有珍擦了擦手,继续说,“我记得也就上大学不久吧,崔栖烬在那个时候就加入校友会了。我都还在她后面,但她懒得管这种事应该,所以每年捐了款就没其他动静了。”
池不渝抿抿唇,“那?”
贺有珍笑了一下,“对,她每年都会在这个项目上捐很多钱。”
“我还一直觉得奇怪呢,之前还偷偷揣测,想是不是她自己之前在学校遇到过这种状况?类似那种自己淋过雨想为别人撑把伞的感觉?你懂哈?”
“但到底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,只知道她对这个项目特别关注,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她就是第一批申请者之一?”
“不过这事申请起来也挺麻烦的,就比如这几年校友会人多了之后,每年也会新增几个新的捐赠项目,像设立心理咨询室啊,新生入住之后的基本床具啊,还有实验室的一些器材啊……”
“反正什么都有,去年还有个校友觉得自己上学的时候没用过一张好桌子,提出要捐一批新桌椅,到现在还没通过……”
“主要是新项目要申请特麻烦,要写一大堆材料,分析可行性和基本费用调度什么的,我反正是觉得挺难写的。”
说到这里,贺有珍的菜已经上完。她挑一口面,咬到嘴里,和对面的同伴说了几句别的,然后又注意到池不渝没有动静,只愣愣地挺着背脊,看着室外打电话的崔栖烬。
日暮时刻,天地混沌。她在室内,她在室外。她们中间隔着一扇几近快要消失的玻璃。崔栖烬还是坐在轮椅上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,不知是跟电话那边聊些什么,面色平静,但隐隐约约之间又压抑着某种不耐。
出门之前,她的腿上盖了两条薄毯。出门之后,池不渝呲牙咧嘴地被风吹得好冷,腿上冒出鸡皮疙瘩。
于是两条薄毯都被盖在了她腿上。她揪揪两条薄毯的边边,很别扭地折来折去,然后问崔栖烬——
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爱漂亮在大冬天穿短裙?好像这样就很耽误事,现在还把她盖腿的薄毯都抢走了。
崔栖烬抬起下巴,无言地蹙了一下眉,不是很平和地说她,“你怎么没事做老是爱反思自己?”
然后又像往常一样,轻轻弹她的脑门,又轻又慢地吐出一个字,